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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Munday, Ch. 6 - Introduction to Translation Studies

#10 Munday, Ch. 6; excerpts from Translation Quality Assessment by Juliane
House (1997).

8 意見:

明哲 提到...

古典譯論中,東晉道安提出的翻譯評鑑標準羅列了「五失本,三不易」的歸納性觀點,申論「譯胡為秦」有嚴重「失其本」的風險。另一方面,《聖經欽定本》更有多達47位學者參與翻譯工作,從制度上被注射了「防止偏頗」的預防針。兩者出發點皆是將原典置於至高無上的神聖地位,翻譯的目的乃追求在形式、內容、風格上與原文極大化相仿為最高指導原則。評鑑譯文的品質優劣也就跟著這套標準走。這類看法一直沿用到上一個世紀後才換上「翻譯等效」的新衣繼續領導潮流,直到「目的論」與「語義翻譯論」等西方譯論出現,漸次提升譯文讀者的地位,才使「翻譯等效」被視為唯一評鑑標準的千年奇觀逐漸淡出譯壇。House提出的翻譯評鑑方法與西方百花齊放的譯論如出一轍,極度重視「分析」技巧。藉著一項一項仔細地比對原文和譯文之間,在句法、詞彙、文本結構等面向的mismatches,作為翻譯評鑑的標準。可喜的是,House的觀點不只專注在「概念功能」(ideational function)。她並沒有遺忘「人際溝通功能」(interpersonal function)在翻譯過程中的左右力量。批評她的人認為這套方法過於複雜,應該予以簡化符合實際需要。而且「隱性V.S. 顯性」翻譯的分野也過於模糊。我同意這些批評,畢竟翻譯評鑑的主要目的,是希望翻譯作品的品質,能夠從相對意義上達成文本典型的要求。
那麼真實的翻譯世界又如何呢?由「中國外文出版發行事業局」負責的「中國翻譯專業資格考」 (China Aptitude Test for Translators and Interpreters, CATTI) 明確指出該考試「可以對社會上從事和有志于從事翻譯工作的人員的翻譯能力和水準作出比較科學、客觀、公正的評價」。但這要如何達成?怎樣的評鑑工具稱得上「科學又客觀」?該考試的評分標準主要分兩項,一、譯文與原文的「準確率」達成度及二、考生的臨場應變能力。整體而言是以「錯誤扣分」方式來給成績。海峽這端情況稍異。台灣「教育部中英文翻譯能力考試」特地設置了「訊息準確」和「表達能力」兩項低標,並且注重「風格」的達成度。因為「文筆優美但訊息有誤的譯文當然不能使用,而訊息準確但表達能力太差的譯文,對客戶/使用者也會造成相當大的困擾。」我查了一下98年度通過的人數,筆譯類一般文件英翻中通過12人(報考人數印象中有400人以上),筆譯類一般文件中翻英僅通過2人(報考人數印象中有120人以上),另有一人兩項皆通過。可謂通過率超低,門檻超高阿!我懷疑所謂「風格」說不定就是genre, register, style的混合體。假如是,又要如何做到公平客觀,降低評分者的主觀影響呢?

Amy 提到...

系統功能語法的理論基礎在於人際的語言活動是說話人經過選擇後的一種語言活動,所以建構的語法必須在一定的語域、語境下才能反映出適當的語言運用。Halliday以系統功能語法為基礎,提出語言及言談模型,從宏觀到微觀, 從社會文化環境往下走,到文類、語域(語言範圍、關係、模式)、言談語義 (表義、人際、與篇),再到最基礎的lexicogrammar。我沒修過語言學的課,所以剛看這些個學者從語言學出發,談言談及語域分析分法時,可真是一路查生字,以及查那些不是生字但不懂內涵的字。看到Halliday模型的最基層為lexicogrammar,查這字,中文應是語彙語法,先前讀到syntax也是語法,那這兩個語法有何差別呢?狹義的Grammar專指語句結構的句法系統,因此,狹義的Grammar即是Syntax,而語法系統指的是廣義的Grammar。基礎認知建立完畢,回來看Halliday的模型時,想著最基層的因素為何不寫語彙?再想想,應是語彙是各自獨立的,大多數的語彙在不同語言之間有得對應,因此,並不會凸顯出文化獨特的語言特徵,但語彙語法說的是各文化特殊的語法規則,如動詞的及物性、述位關係,由此著眼,語言/文化的變異就顯而易見了。

我看Halliday 及 House的分析模型,想著,圖裡頭的箭頭完不完整、合不合理啊? Halliday模型的箭頭從社會文化環境下到語彙語法,指的是影響的方向。但是,Halliday不也說語言變異是社會變異的象徵性表現,它透過社會創造,又反過來幫助創造社會?所以箭頭應該逆流而上,變成一個循環吧!而House對原文文本及譯文文本 profiles 的系統比較,箭頭一路從最基礎的語言向上指到個別文本功能,House依原文文本與語譯文本功能的異同,將翻譯分為兩個類型,一個是顯性翻譯,一個是隱性翻譯;對顯性翻譯而言,第二層的語域及文類會求對等,可是上頭第一層個別文本功能會不對等 — 箭頭問題來了,第二層都對等時,用箭頭指向/影響到第一層,第一層不該變質成不對等啊!所以,House的模型應該去箭頭化… 好了,箭頭中箭論說到這兒就夠了,箭頭這個點很小,不過,它讓我在理論敘述裡轉來轉去,算也是達成了箭頭那對準目標的功能吧!

希樺 提到...

從前幾章讀到此,可以發現最初談「等效」、「直譯」、「意譯」,到後來的「功能學派」、「目的論」,重心慢慢從只看原文、譯文的對等,轉移到關注譯者的翻譯過程、言談分析、以及原文與譯文間的文化差異,如House就提出cultural filter的概念。除此之外,學者們更開始探討翻譯的權力運作,甚至譯者本身所持的意識形態,若與原文作者不同,也會影響譯文。Munday在書裡就提到好幾個例子,如探討德國人民參與猶太大屠殺的英文文章,譯入德文時,德國出版社為顧及政治與市場因素,German這個字比較少出現,情緒性字眼也省略不少(p. 94),如此操作便影響文類(genra),在原文本來是極爭議的歷史著作,到了譯文反成了正式學術論文;又如原文是從美洲原住民的角度寫其歷史,但在譯文卻出現pre-Colombian、Indian等歐洲中心詞彙(p. 99),反映譯者本身的意識形態。Munday書中也有提到日本首相與美國總統的對話(p. 98),顯見翻譯除了要求傳達正確意思外,有時還得考量雙方的文化背景,避免對方做錯誤解讀。House認為,譯者和譯評者必須有高度文化敏銳度,時時留心跨文化語用學議題,在轉換原文與譯文時才能有正確判準,這一點我非常同意。
  個體語言可以反映一個人的族裔、身分、家庭背景,如本章第二個案例研究便探討影片主角使用的語言,在影視翻譯中如何呈現、成效如何。這樣的例子實在不少,像是小說《梅崗城故事》(To Kill a Mocking Bird)裡面有黑人英語,譯入中文時該如何處理,才能彰顯原文要呈現的差異?《哈利波特》裡也出現不少法式、德式英語,其他如海格(Hagrid)、家庭小精靈(house elves)等都不是說標準英文,譯者將法式、德式英語用中文諧音表示,小精靈的語言風格也有強調出來,但印象中海格在譯文裡似乎是說道地中文。
  讀到cover & over translation,我心想:「哇!又來啦,又是二分法!」,本來想把前面讀過的類似二分法逐一找出來,不過House已經幫我們列出來了。雖然House覺得他的分類比較妥當,但我覺得以「顯性/隱性」區分翻譯,似乎沒有比其他組別清楚耶!

Chris 提到...

"A 'covert' translation operates quite 'overtly' in the different frame and discourse world provided in the target linguaculture without wishing to co-activate the the discourse world in which the original had unfolded" (p. 114).

Without going into the semantic issues of whether and how one can "co-activate" a "discourse world" (or any other "world," for that matter), I feel that this kind of jargon-filled explication is discouraging, and does nothing to simplify quality assessment to the point where it might be conveniently taught and used in practice. I have other qualms about House's theoretical model. For instance, it presupposes the existence of a completed translation product (since it applies to texts that can be classified as "texts" rather than to the much less clearly defined work of the translation as it is in progress). The fact that House's theory allows for potential errors or "mismatches" to be valid translation strategies is also problematic: if the translator's choices are "errors" have a negative effect on translation quality, then it becomes possible for the translator to knowingly misttranslate a text with the purpose of increasing the fidelity of the translation by sacrificing the meaning of the ST to achieve (formal, emotive, etc.) equivalence or correspondence with it. If the translator is deliberately wrong, then his choices are clearly subjective; if he is not wrong, then to call his choices "errors" or "mismatches" is to make a different kind of "subjective" judgment about the quality of the text. Even if issues like these could be resolved, how helpful is it for a practicing translator to keep House's elaborate analytical schema in mind as he translates?

In spite of my criticisms, I believe that there are objective standards by which to judge a translation. But I don't think that we know enough about the psycholinguistics of translation (or translation evaluation, for that matter) to be as sanguine as House is that her categories of "overt" and "covert" translation can accurately be applied to the translation of any literary genre. (How, for example, should we evaluate a translation of stream-of-consciousness writing, where none or any number of the categories used by House may apply to each segment of the text that the translator perceives as a UT?)

Denise 提到...

Halliday的理論中提到,每種genre都有特定溝通功能,受到社會文化和其他因素的影響,先提到了register,下面再分出field, tenor, mode三個變數,到了House的模型時,她著重在register分析,經過模型分析後把翻譯分為overt和covert,這兩個概念用來區分翻譯仍然十分模糊呀!

說到翻譯的評鑑法,想到上週兒童文學提到Chesterman的default prototype concept,Chesterman要找出一般大眾心目中的標準翻譯,於是設計出一種標準法,先找出16種原文與譯文間的「變數」(variable),並替每個變數定出一個「標準值」(default value, DV),譯文符合越多變數的標準值,就是標準翻譯。雖然可能不適用於各種文類,但這樣的評鑑法可利用具體變數,一項項探究具體問題,避免過廣而空泛的定義,我覺得蠻實用的。

Kinra 提到...

雖然「箭頭這個點很小」,不過我還是試著幫Amy的疑問找個解釋。
我也同意「箭頭應該逆流而上,變成一個循環」才能表現語言使用的真實情況,但站在分析者的角度,實際分析時能直接處理到的只有end product,也就是箭頭末端的lexicogrammar,所以把反向的箭頭畫上去對語篇分析大概沒什麼幫助吧。
但這張圖的確太過簡陋。乍看之下,難得畫成一張圖,卻把genre、register、discourse semantics串成一條次序分明的單行道,宣稱「[genre] itself determines...register」(p.91),實在太草率了。Halliday定義的field、tenor、mode,顯然都是可以跨越不同genres的。後面House畫的圖就修正了這一點,但House不畫language/text往genre的箭頭,直覺上卻顯得突兀。如果language是指某種特定的語言(如英文),那麼genre的確是可以跨越languages/texts的,但如果language是指語言架構(如語法),那麼要說所謂的"generic purpose"(House給genre的定義)獨立存在、不受language/text限制,又太過天真了。那這箭頭到底該不該畫?
至此就可以發現讓Amy困惑的「對等的東西指到最後怎麼不對等了?」究竟從何而來。Halliday是真的武斷的用了determine這個字,因此他的箭頭就是determine的意思。(Determine這個字的原意就是「走到一端」,所以箭頭應該算是很妥當的符號呈現吧。)然而,沿用他的符號,把House圖中的箭頭詮釋(或翻譯)成determine,問題就大了,因為House並沒有這麼說;她的箭頭兩端只是不同的「步驟」而已。
箭頭雖小,但「箭頭的誤譯」可能造成的困擾恐怕不小,所以我還是花了這些篇幅來小題大作。

繩上舞者 提到...

在課堂上討論學生的翻譯時,老師有時會評論「你這段開頭跟上一段連不起來」、「這句對話不符合人物的身份」等等。這些都跟discourse和register有關係吧,不過書上討論的層次似乎複雜得多。略看之下,House 的論點感覺比較親切,大概是因為她的圖表沒有用難字(比如ideational, transitivity等等),而且ST與TT對比,感覺比較實際,雖然同學已提出也許衡量標準不明確。有趣的是House把文學翻譯歸類成顯性(overt)翻譯,認為其譯文不著重原創性(original)。我總是認為翻譯文學的譯者是比較有原創性的,不是有人說詩人才能譯詩嗎?我理解House是說文學作品與ST文化關係緊密,譯者限制可能比較多。不像資訊文本,以達到譯文傳遞資訊的功能為重,譯者可以過濾修改原文中的文化成分,彈性比較大。

Leo 提到...

House的翻譯品質評估實在讓我摸不著頭緒,前前後後對照了幾遍,仍是不曉得可以評估什麼,直到最後一個段落House的自白,我竟然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the model clearly lasys open the many factors that might THEORETICALLY have influenced the translator in making certain decisions and rejecting others..."
一看到theoretically,就覺得House似乎有點不太負責任。

的確,我們要體恤House努力規劃出一套翻譯評估,但我也有跟Chris一樣的問題,這套評估是用在完整的翻譯文本上,看起來並不像是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可以使用的工具,那麼這怎麼幫助譯者做翻譯決策呢?House在文中提到culter filter,顯然文化是取決overt/covert translation很重要的一點,但是在整個評估架構中卻沒有納入文化差異因素?其實好多因素沒有納入評估考量,作者只在最後一段稍為說明,不放入這些因素,一方面是太過複雜,一方面是否是因為House仍想把焦點放在文本身上?若是如此,這套翻譯評估架構似乎就有欠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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