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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unday, Ch. 3 - Introduction to Translation Studies

#4 Munday, Ch. 3; ‘Principles of Correspondence’ by Eugene Nida in Venuti
(2000): 126-40.

9 意見:

明哲 提到...

儘管以Nida為主將的語言學派論者視對等(equivalence)為其理論核心,但Jokobson自己也承認這種對等「有所差異( equivalence in difference)」且「符號與符號之間一般不具備完全對等的關係」;Nida試著運用符號的編碼與解碼過程釋放語法對譯者的禁錮。然而這種出於對形式與TL接受者感受對等的追求卻容易忽略SL與TL兩者間文化層面的差異。就連Nida本身也坦承充其量只能達到表面的對等( gloss equivalence)罷了。如果深入檢視語言與文化的關係,西方有J.Lotman聲稱:「沒有一種語言不是植根於某種具體的文化之中,也沒有一種文化不是以某種自然語言的結構為其中心。」在中國則有王國維呼應:「言語者,思想之代表也,故新思想之輸入,即新語言輸入之意味也。」可見翻譯決不只是語言形式的問題,語言實際上身兼溝通工具與思想載體的雙重身分。思想是否可以脫離語言而獨立存在不無疑問。由於Nida的理論顯然無法解決翻譯的所有問題,諸如Lefevere、Bassnett等人為代表的文化學派便轉移注意力在譯文於TL文化中所發揮的作用,強調文化因素對翻譯產出與翻譯過程的影響,以及翻譯對於增潤文化內涵的意義。另一方面,解構主義學派如Benjamin、 Foucault、Derrida、Venuti等人甚至進一步主張原文乃依賴譯文而存,這些大學者們基本上還是不相信任何形式的對等。Munday不忘提醒譯者所謂對等確實有其時空背景與文化差異的限制。因此追求翻譯對等的正當性與必要性對譯者而言便產生很大的問號,在處理多媒體的文本時尤其如此。猶記上學期練習影視字幕翻譯的時候,經常陷入該採異化或歸化策略的兩難。譯者一方面希望藉由漂亮的譯語使TL讀者獲得和SL讀者類似的感受,一方面又希望保留SL文化以豐富TL語言的內涵。像宮崎駿的不朽之作《神隱少女》這部富於日本歷史文化與東方神話色彩的動畫,字幕譯者面對的問題恐怕遠超出語言本身所能負荷的word or sense以外的意義。此外,多語電影(例如海角七號有日文、臺語跟國語)的字幕翻譯牽涉更廣,「對等」在這類文本所扮演的角色也就更加曖昧不明了。

Amy 提到...

奈達說譯文要達到動態對等除了要有完全自然的表達,還要與接受者的行為模式相連結…看到這個論點時,想到了個畫面,想我自個兒坐在案前,專心地看著翻譯小說,突然「深夜的家中遇見奈達」(改自書名 - 「深夜加油站遇見蘇格拉底」),奈達用他清瘦的指節敲了敲我的腦袋瓜兒,說著「看懂了嗎?還不快行動去!」...只是,要有甚麼行動啊?為什麼動態對等要連上行為面呢?找了找其他翻譯理論的書,答案揭曉,奈達之所以強調接受者的反應和行為,因為其理論生成的背景是來自於為《聖經》所做的翻譯服務,是屬於傳教活動,所以要信徒有反應,要起而行啊!

動態對等理論的出現也算是讓先前長達兩千年的直譯、意譯之爭退了位,但是,接受者的反應會受到太多因素的影響,如何才是完全動態對等,等效如何認定... 理論的生成果然是要經歷重重的試煉…

所長上星期說到「翻譯」的譬喻,我有看到Tytler的說法,他說:「譯者使用的是與原作不同的色彩,但是必須賦予譯作同樣的力量和效果。他不許臨摹原作的筆法,可是必須用自己的筆法寫出完全相似的作品。...他必須緊緊把握住原作者的靈魂,讓原作者的靈魂通過他自己的器官來說話。」 去年的入學考,英文考題中有一題就是要寫對翻譯的譬喻...這一題是不是所長出的啊?不知同學們是怎樣天馬行空的想法啊?

Chris 提到...

As I understand Munday's argument, translation theory has not really advanced very much in the past several years, in large part due to the fact that would-be "scientific" theorists have no way of objectifying the subjectivity inherent in translation. Their theories are still nothing more than what Holmes called "partial theories," with the important difference that theories advanced after Nida place a greater emphasis on the "receptor" or TL readership. (I agree with those who say that Nida's theory is in a way a sort of proselytizing; and this sort of "cultural imperialism," evident in his dismissal of the creation myths of indigenous peoples, makes the idea that his theory really is focused on the receptor hard to swallow.) It seems to me that Nida's emphasis on "natural" translation is really a justification of using the TL as a kind of blunt instrument with which the receptors are beaten, with the desired result that the TL moves toward SL norms and values, rather than merely "adapting" the SL to the TL. I would be interested to see what research, if any, psycho-translation has done into this question.

Finally, since as human beings we all see things somewhat differently and therefore find different connotations in the same symbols and objects, and given that translators have to decide for themselves what aspects of an ST can be successfully translated and what aspects cannot, is formulating a real "scientific" theory of translation a realistic or achievable goal?

繩上舞者 提到...

我也覺得Nida的三段式翻譯過程似乎距離科學性的翻譯理論還有距離(雖然Nida表示這個模型是既科學又實用)。根據Holmes,科學性的翻譯理論是1.建立在實證的基礎2.必須能解釋或預測翻譯現象。但是翻譯過程真的是從SL表層結構轉換成深層結構,經過處理後,再由TL深層轉換成表層?對譯者而言,真的可行?這些問題的答案需要有實證基礎。不過我認同Nida在Principles of Correspondence 論文中的觀念:除了比較SL與TL外,讀者的感受及背景也可以是考量因素之一。同時他提到使TL變得自然的手段,像是改變詞性、字序以及名詞代名詞互換等等,應該很少人會反對吧?下次遇到難翻的句子,我會試試看能不能找出句子的深層結構!

Leo 提到...

我覺得Nida的理論仍就落入二分法的窠臼,如果加以修正,應該還是個相當完善的論述。當代翻譯討論的已不僅是形式和內文二者的爭辯,語言背後代表的文化也在翻譯過程中扮演舉足輕重的角色。Nida提出等效理論時,卻沒有把equivalence in culture納入討論便是他的盲點,因為文化根本不可能等效。Newmark把核心轉移到翻譯文本上,認為不同文本該採取不同的翻譯策略,這也算是為Nida的理論稍稍解套,只是仍不認同對等一詞。但對等是否真的完全一無是處?似乎不盡然。文化難以轉譯,但除卻獨特文化部分,全世界還是有許多共通的情感與思維,就這點來看,譯者的確是可以盡力讓譯文讀者擁有跟原文讀者相同的感受的。

另外再談到譯者的目的,的確也是翻譯策略的其一考量。綜合Nida和Newmark的理論,我認為形式/動態對等或溝通/語意翻譯不只是取決於不同文本,同時也要考慮譯者翻譯的目的。以嚴肅文學為例。若譯者只想讓讀者享受故事情節脈絡與張力,可能會選擇偏向TL的策略;若意圖讓讀者體會原作的文學性,或是原來的典故等等,就會偏向SL的形式,並加以註解供讀者參考。同樣的文本,仍然後是可能採取不同策略以符合不同目的。這是我的看法,不知道大家的想法如何?

我相當認同“the subjectivity inherent in translation”的說法,翻譯不外乎就是譯者個人對原文的想法投射。我們都知道沒有所謂的最佳譯文,沒有唯一正解,那麼這樣的情況下,還有辦法釐清出一個真正科學的理論嗎?翻譯不像其他科學可以有公式計算答案,可以有證明題判斷正確與否。正如Chomsky所說,SL和TL的重心問題永遠也爭論不完,但若撇去「怎樣的翻譯是最好的」不談,我們就只有「誤譯」這個問題可談。我認為中英翻譯不該和其他歐語翻譯相提並論,因為中文和歐洲語言系統截然不同,歐洲語系轉換不會有的問題,對中文譯者來說都有可能發生。台灣雖然不斷強調英語學習的重要,但真正學好的人卻不多。姑且不論中翻英的能力,譯者對英文原文造成的理解錯誤就不勝枚舉,有些還不必看篇章段落層次,光是字義就沒有弄對(比如until的用法,跟中文的「直到」並不是完全對應,正好能呼應Jakobson "equivalence in meaning"的討論)。台灣坊間的書籍翻譯,有許多相當理譜的錯誤,可能是非專業譯者犯下的(如《窮爸爸富爸爸》這本著名管理書籍),若我們欲改善台灣翻譯狀況,是否得一併從改善誤譯與英語教學(老師和學生皆是)做起?

希樺 提到...

Nida提出的dynamic equivalence是以TL讀者為依歸,譯者必須考量TL語言和文化,將原文轉換成TL讀者可理解的譯文,尋求dynamic equivalence的目的即是尋求“the closest natural equivalent to the source-language message”。我的疑惑是,“the closest natural equivalent”可以成立嗎?“natural”和“equivalent”可以同時存在嗎?會不會互相矛盾?這裡的natural應該是以TL而言,既然要natural,與SL便一定不完全對等(就像Belloc說的:“There are, properly speaking, no such thing as identical equivalents”),這麼一來還可以稱得上是equivalent嗎?會不會在追求naturalness的同時,已經離equivalence(或SL)愈來愈遠了?感覺不管任何一個二分法(Nida、Newmark)都有缺陷,應該很少譯法能夠完全只採行兩個極端中的一個。
  Amy提到翻譯的譬喻,我覺得West提出的也很有意思:“Whoever takes upon himself to translate contracts a debt; to discharge it, he must pay not with the same money, but the same sum.” 把翻譯比做借款,完成的譯文一定不會和原文一模一樣,但是必須表達一樣的意思,近似Nida所說的equivalent effect。

Denise 提到...

在Munday書中42頁Nida提到的"four basic requirements of a translation"的確是精簡表達了翻譯最重要的要求, 但其中的第二和第四點(conveying the spirt and manner of the original/producing a similar response)我覺得達成上不僅有技術上的問題, 還有認知上的困難, 因為關於原作的精神和manner, 似乎是十分曖昧模糊的觀念, 翻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譯者的interpretation以及"the degree to which the translator feels that the message requires adaptation in order to be understood by the TT reader"就算直接閱讀原文, 對於內容的解讀也會因人而異, 甚至的原作者對作品的解讀與看法可能也會隨時間心境而異, 而第四點的” producing a similar response”就更是困難, 因為receptor本身就有cultural background的差異, 對同件事物的感受與反應本來就不一定會相似, 這點在影集或電影的字幕翻譯很常看到, 因為對source culture的熟悉度不夠, 所以無法對台詞產生共鳴, 讀這章時我常在想這些問題真的可以靠譯者來解決嗎? 或許像Kinra所說的多靠句子的深層結構轉換, 可以使譯文更容易被接受, 盡可能的傳達文字背後攜帶的文化訊息

Kinra 提到...

先跟上面的Denise澄清一下:我還沒講話呢。
第三章關於「對等」的理論演變是一連串名詞的大轟炸,3.3.1節也提到,這些翻譯理論實在是用太多詞彙了。不僅詞彙多,而且各家的分類標準都無法一言以蔽之(比對課本上對照表每一行的左右欄敘述就很明顯了),各類之間沒有互斥關係,所有分類加起來也不等於全體。Newmark的語意/溝通翻譯也好,Koller的五種對等也好,如果用Comparison & Contrast的寫作規範來衡量,實在不能說是嚴格意義上的「分類」,而是列出數個關注焦點不同的翻譯策略。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推論出「何謂對等」的解答,而只是歸納出「大部分譯者追求的是哪幾種對等」的熱門選擇而已。考慮到Kenny所說的,對等與翻譯其實是互相定義的循環關係(也就是說根本不存在可用推論方式抵達的終點),或許對等的討論本來就只有這種做法吧。

Kinra 提到...

http://distract.org/~deepforest/recmania/photo3/00000025.jpg
昨天上課提到的,京都東本願寺的標語翻譯。

另外提個心得。上課時Leo講到「非洲有很多奇妙的擬聲語」的時候,老師說這發言不太妥當,政治不正確。因為日文也是擬聲語發達的語言,我就在自己心裡默唸了這句:「日文有很多奇妙的擬聲語」。結果一點也不覺得哪裡政治不正確。問題大概不是出在講者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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