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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Oct 27 - Studies on Translation Theories

#7 Peter Fawcett, Translation and Language. Manchester: St. Jerome, 1997. Chap. 10-12 & Conclusion

5 意見:

Unknown 提到...

感覺Fawcett寫到後面這三章,似乎有些急著寫完書,篇幅少了許多。

社會語言學主要是關於方言、sociolect等。我發現年輕人的流行語似乎很容易入侵流行通俗讀物,如我最近就看到像“立馬”(立刻),或“我實在是接受不能”的句子……真的覺得自己跟不上時代了……

第十章花了許多篇幅講俚語的翻譯,我個人的經驗是似乎俚語都必須採取採用“替換”的原則──亦即,用譯語裡效果相似的俚語來呈現。特別是字幕翻譯因為無法加註,幾乎都是如此(我曾翻譯許效舜介紹基隆的字幕稿,他特別喜愛用俚語),但譯者也該注意不要選用本國文化意味太濃的俚語,不然看到外國人說“富有本國文化意味”的俚語就會很奇怪(如說曹操,曹操到……)

第十一章講到預設理論和speech act。但譯者似乎不必用到預設理論,就可以判斷那些該譯,那些不必譯吧?至於speech act在翻譯上的應用,似乎以標語為主。如果是由外國語譯入本國語,一般有經驗的譯者應該都不會有問題。比較麻煩是由母語譯成非母語,這時就容易鬧笑話了(如將“現在位置”譯為“now position”)。網路上也流傳著各種標語的英譯笑話版,如”baked cell phone“或”please carefully fall into the river…”

書裡提到Snell-Hornby比較了德文和英文的標語用法的不同。事實上,標語也可以反應出文化。Snell-Hornby曾舉出印度就有一種很獨特的標語:”Passengers are kindly requested not to travel on the roof.” 語氣委婉至極(這也反應出了印度人會走在屋頂上的獨特文化)。Snell-Hornby 認為歐洲人會預期較有警告性質的“Passengers traveling on the roof do so at their own risk.”或”Roof-top riders will be prosecuted.” 相較下,中文的標語似乎偏愛用”請勿……“開始,並偏好用反譯詞,如Wet paint譯為”油漆未乾“,Please tender the exact fare譯為”恕不找零“,或Restricted-Area; Authorized Personnel Only”譯為”閒人勿入“,”Please stay clear of the door”譯為請勿緊靠車門“。是否中文標語特別偏愛以”否定“的型式來展現?(另外,Snell-Hornby也提到標語是可以有變化的,如Keep off the grass.也可以寫成Your feet are killing the Spring bulbs. )

在心理語言學裡,又提到了“Since time is a limited resource, a good translator does not necessarily aim at an optimal performance but at a performance which is sufficient in a given communicative situation.” (p.143)似乎和先前提到的”最小的努力,最大效用化“相呼應。再則,文中指出職業譯者習慣採取top-down processing的原則,似乎也都頗貼切的。

育慈 提到...

對我而言,社會方言翻譯比法律翻譯還要傷腦筋。法律翻譯很制式,資料搜尋又很方便,只要認真做個兩三篇就可以進入狀況,反觀社會方言翻譯除了精通來源語外,還必須同時瞭解原語文化和譯語文化,才能譯出精髓。有時小說也會出現黑人英語或特殊腔調的英語,光是看懂就有問題了,更遑論翻譯,最可怕的根本是不知道到哪裡找資料解決問題。不過就算瞭解文意,處理起來也很傷腦筋。像是我最近正在看的一部影集,劇中主角一個是澳洲腔,一個是印度腔,他們的老闆有時會模仿他們的口音來嘲笑他們。字幕譯者並沒有刻意突顯這些奇特腔調,所以老闆的嘲笑對於聽不出口音的觀眾而言,應該覺得莫名其妙。可是這也不能怪譯者偷懶,換成是我,也會選擇不處理。如果要處理,一般都會選擇用台灣國語、外省腔、客家腔或山地腔來翻譯澳洲腔和印度腔。果真如此,這齣劇應該會變成一場災難,本人實在無法忍受兩位帥哥從頭到尾都是台灣國語、外省腔、客家腔或山地腔。

Fawcett在第10章花了不少篇幅討論俚語翻譯,他指出俚語翻譯困難之處有二,一是察覺,二是對應。察覺俚語之所以困難,除了文中提到文化社會因素外,英文本身還有很多「假朋友」,字面意思跟實際含意差十萬八千里,這也會造成判讀錯誤,這時譯者的邏輯能力就很重要。語言邏輯強的人比較容易察覺譯文不合理之處,適時察覺俚語的使用。Fawcett也提到法語中的「反語」(verlan),法國年輕人叛逆的方式還蠻優雅的,不過翻譯起來就難了,直接跟著原文反過來寫是一個方法,但有些只是單字,像是coollooc,該怎麼辦?用火星文翻譯似乎可行,可能會影響原文的意思,但比較接近原文想傳達的效果。

第12章討論到專業譯者和學生譯者的翻譯策略差異,蠻有趣的,譯者好像變成某種稀有動物,被人關在實驗室裡研究每個舉動。這個部分讓我想起自己剛開始做翻譯的樣子:猛查字典、猛拜google大神。Fawcett結論下得好,新手比較需要語言訓練,而非翻譯策略。不過我有點想不通,為何學者想研究學生譯者轉變為專業譯者的歷程 (原文是What is not yet known is how they get from one to the other)?我以為答案不外是原文理解能力提升,譯語表達能力進步,翻譯技巧運用純熟,以及對翻譯領域的知識增加。這些基本能力都到達一定水準後,譯者自然有餘力顧及翻譯策略和風格等比較高層次的問題,如此一來,翻譯行為自然會有所改變。是我把問題想得太簡單嗎?還是我根本就會錯意了?

Amy 提到...

社會語言學研究社會文化、規範或情境對語言的影響,也探究族群、宗教、教育程度等本質對語言的影響。社會語言學看語言與社會的關係,那麼翻譯的社會語言學看的就是翻譯與社會的關係。在極端的意識形態主導下,就會有東德的語言學家 Otto Kade認為對原文最科學、最忠貞不二的最佳詮釋方法,就是從勞工階
級的立場出發,就是要服膺馬克斯及列寧主義。在語言差異方面,因預設讀者的社會本質不同,就會有不同的翻譯策略,如15世紀德國譯者Wyle對教養高的讀者採直譯、異化的翻譯;另外,為了表達原文中族群、社會地位等不同角色的口吻,翻譯上則會採標準語、方言等的轉換……寫著寫著,覺得這些論理用功能、目的、溝通等理論來解釋也說得通,但我想社會語言學對翻譯的分析,重點是在讀者的社會階層,由發展了約五十年的社會語言學出發,來看翻譯時讀者差異性處理的考量。

說到語用學,書中頭一個例子就是在談「Have you got any children?」這個問句有哪些預設? 我腦中自動跳出的答案是「對方已結婚」,結果,看了書上分析的預設,我笑出聲來,書上寫的可是正經地分成語言預設及非語言預設。不過,看語言預設所說的「有答話對象、懂英文、有空回答、願意回答」,覺得實在是太基本的預設了,不過,剛好最近看到的「詞的學問」一書中,說到用科學方法研究字,關心的並不是某些特定的字,而是為什麼所有的語言都使用字?重要的是字的一般性,還說人類要關心一般性的語言,而不是特定語言,人類欲了解一般性語言不是要運用於社會互動上,而是希望多了解人之所以為人的獨特性。我們在解析問題時,或是在看待理論時,的確是要由初始、根本來看,很多的理所當然都不是那麼理所當然,它有理有邏輯,唯有在理清了根本後,才能有能力去探究核心理論……我想想看我寫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麼?啊!是要讓我往後唸理論時能抱持著更崇敬的心,能更開心啦!

Eveline 提到...

後面這三章好像真的討論得比較少,尤其是社會語言學的這個章節,可能是因為主題是限制在語言學目前在翻譯學上的討論吧,所以作者大多著重在語言的層面而比較少著墨在社會/文化的層面。以他所舉的方言來討論,我覺得中文的腔調根本就是不可譯的,可是這中間其實包含了太多的社會階級的暗示。同樣一段話,台灣國語腔(台灣國語也可以分很多種)、廣東腔、外國腔、北京腔如果同時出現在一個影片之中,我也真不知道翻譯的人要怎麼辦。
對於第12章心理語言學的部分的討論我倒是比較有興趣的。作者從兩個層面來探討心理語言學在翻譯理論方面的應用,其一是從認知面來討論。這部分Peter Fawcett 舉Ernst-August Gutt 的relevance theory 作為討論的主軸,探討譯者如何在這樣的溝通原則下處理翻譯的問題。不過,我覺得我的關注焦點還是放在前提的部分,也就是Gutt 提到的”… people do not always say what they think” 換句話說,想說與說出來的根本是不一樣的。因此,還是那句老話,就算是一樣的話,不同的人聽就有天南地北的不同詮釋。我們幾次的翻譯練習也呈現出這樣有趣的現象。因此,本章後半部對於譯者的translation process的研究也就令人感到興趣,到底每個語言程度類似的人在處理一篇文章的時候,其共同點與差異點是如何存在。如果差異點可以找出來,且可以與文本詮釋之間的個別差異產生關聯,那麼,或許可以得出幾項讓譯者可以參考並據以訓練的具體控制項。可是,不論是從Hans Krings或Wolfgang Löscher的實驗結果,或者是Peter Fawcett 提到其他人top-down processing的方法,結果有點令人失望。因為,從實證的實驗來看譯者,有百分之70%以上的時間他們是沒有在檢視所謂“詮釋“這個問題,而是憑自己的主觀,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進行的。從上面幾個討論看來,譯者在詮釋一篇文章的時候,通常只是先運用自己的理解,等到真的不通了才會去查字典或其他的資源。而相同的過程也可以印證在我們翻譯的練習上。此外,對於所謂的不通的地方,一個譯者能做的,也只是「竭盡所能地去查」,然後就擅作主張地採取一個策略罷了。更遑論他對於之前自以為毫無問題的理解到底有沒有自省的能力。相較於前面各章所提到的種種對譯者的要求,我覺得這中間確實存在著好大的落差。
再回到Gutt的討論。我覺得他的relevance theory對於溝通過程的解釋上有一定的幫助,但是他對於翻譯這件事的定義卻下的太過草率,以致於後續對翻譯這個議題的相關討論都呈現出自相矛盾或直接全盤否定的結果。他提到,“A translaiton that is seen as having to relate in some way to the original would be a case of interpretive resemblance,“相對地,“a translation intended to survive on its own without the receiver even knowing there was an original would be a case of descriptive use.“ ,並進而推論direct translation 是interpretive resemblance的一個例子。對於這些論述,我有很多的疑問,其一,他提出兩種translation都不是很清楚,而且我們也都舉得出這兩者會在同一個譯文中同時出現的例子,其二 „in some way“ 這樣的描述好像太含糊了,其三,何謂direct translation? 是字對字?還是只是指對幾個字的取捨態度? 因為前提的不明朗,所以我對後續的理論延伸就產生了理解上的障礙。

明哲 提到...

從社會語言學的觀點出發,譯者對原文的處理態度大致在兩種極端的立論光譜之間游走。一是像德國哲學家Schleiermacher所宣稱的,譯者應盡一切努力讓TL readership讀譯文時恍若置身異邦;一是向法國翻譯家 Gilles Ménage致敬,使譯文如les Belles Infidèles (不忠的美人)般「恰如其分」。然而隨著舊思維的式微,翻譯在文化意義上的統治版圖早已一一淪陷,愈來愈多元的社會方言(socialect)、個人方言(idiolect)和地域方言(dialect)逐漸攻占翻譯的主角名單。其他像slang(俚語或行話)、verlan(法文的反語)、swearwords(髒話)、joual(非標準的加拿大法語)、帶點諷刺意味的BBC English(標準英語)等所謂不重要的配角,由於在同一個社會各個階層之間因應不同的社交情境被使用著,過去往往在「以溝通為目的」的大帽子底下被generalized;如今,譯者不但要辨認(identify)、理解(comprehend)還要作出選擇(譯或不譯?如何譯?該採顯化策略或隱化策略比較符合翻譯目的或迎合讀者需求?)社會語言學此處呼應前幾章關於register的討論,輔助現代翻譯變得更加細緻,且更能反映真實的人性。

這裡讓我聯想到這幾年在台灣吵的沸沸揚揚的爭議話題:火星文(textspeak)。九十五學年度大學學測國文考題出現了這樣的句子:「漲紅著臉幾乎快::>_<:: 了」、「3Q得Orz」等。大考中心在家長團體及社會輿論交相指責的龐大壓力下不得不硬著頭皮回應,保證未來不再用火星文入題。同一年,紐西蘭的教育單位宣稱,該國考生若在全國大會考使用火星文作答,只要答案正確就給分,同樣引起全國譁然。我們姑且不論火星文是否有其存在的「價值」,但不可否認地,火星文是網路與簡訊爆量的時代產物。它混用了許多表情符號、字母、以及注音符號來與人交際(主要是年輕人之間),勉強稱得上社會語言的一個分枝。當然文化差異使得火星文幾乎變得不可譯。然而火星文的存在以及它帶來的問題或許將成為翻譯的燙手山芋。畢竟火星文是因應交際目的而誕生的符碼,也就產生了翻譯的需要。不過從Faucett的分類來看,來源複雜的火星文很難明確歸類為語用學中的「語言學預設(presupposition)」或「非語言學預設」,況且譯者和讀者對火星文知識(assumptions & knowledge)的多寡及正確與否都大大限制了翻譯它的legitimacy 。咱們最好祈禱這惱人的玩意再過幾年就會被時代淘汰,省得我們還要傷腦筋如何翻譯。

附錄:火星文大猜謎
1. YKLM 2. 踹共 3. AKS 4. PDG 5.天使
2. 「明天要開 56的班親會,想必會來一堆 歐氏宗親會 的人。」
「 morning call 的成績出來了,爐主、顧爐、扛爐 的還是那幾個 宮本美代子 的同學,要是我考這種成績,我媽一定 AKS ,罵我乾脆 史努比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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